两人上一次见面的那天,春天即将迈入尾声。
今年的梅雨降水丰沛,雨後的气温反而凉冷,宋照归穿着chang袖,自然看不清他的手臂。
但现在才刚进九月份,依然是动辄三十度的天气,一个会在室外活动的人不穿短袖,还能穿甚麽?想来宋照归并没有要刻意遮掩这件事的意思。
一dao极chang且宽的疤痕从他的手肘内侧一路剖开直到腕bu,几乎就与桡动脉的位置完全吻合。
当时燕祉从办公室里出来找人的时候,第一眼看见两个宋家子弟一起看刀,第二眼就落到了宋照归的前臂。
应该说,发现不了的人都要去眼科报到了,因为那实在太明显,明显到甚至让人也觉得疼痛的程度了。
这dao伤疤在过半之後开始出现许多微小的顿点,像是qiju钝了或是手上没有力气了,「加害人」却y是要把这dao豁口继续往下延chang,非得要完全斩断自己的生机才甘心。
一次一次地施力,一点一点地将血r0U切开。
看着眼前这个可以与人正常应对的青年,燕祉很难想像对方会zuo出这zhong选择——到底最後的他有多绝望,才让他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拯救自己?
等待上菜的时间,燕祉不打算询问宋照归有关这dao疤痕的过往。
如果对方说的是实话,那必然会一段异常沉重的回忆,又何必在这zhongyAn光炽热的日子想起;但若是说谎——不guan如何,鲜血淋漓是真的、pi开r0U绽是真的,再怎麽绞尽脑zhi地nie造,也不可能nie造出一个快乐的谎言来。
与其打luan吃饭的兴致,还不如不问。於是燕祉另开话题:「你入行两年了,有没有兴趣带一带新人?」
宋照归一脸疑惑,想不明白燕祉为什麽会问出这麽离谱的问题。他光是不能说话就已经阻绝了所有的可能,既然没办法即时zuo出指点,还想怎麽带人?「zuo不到。」
「我们这个行业这麽特别。」燕祉其实满好奇的,「难dao你没有想过会有一些特殊的方法,可以让你再开口?」
「想过,不习惯。」
燕祉不太理解宋照归的理由。不能说话是对方人生dao路上最大的阻碍,如果可以铲平,怎麽会因为小小的「不习惯」而否决?「你才二十岁,往後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第四个二十年,你有大把的时间试着习惯。」
宋照归还是固执地摇了摇tou,又赶在燕祉出声之前反问:「新人很多?」
或许对方还有更shen层的原因,但不想说出口吧。燕祉决定先顺着往下说:「最近有变多的趋势。」
「不正常?」
燕祉顿了一顿,眼神多了点探究的意思。
对S雉盟来说,新人增加在某zhong程度上是好事。宋照归只是因为燕祉问得不正常,才推断这件事可能不正常——不过他区区一个基层,不应该提出这zhong明显逾越的发问。「对不起。」
燕祉对宋照归的歉意没有甚麽特别的表示,「的确有不正常的地方。」
其实会收鬼的人变多,除了基层术师可能惨遭失业,似乎也没有哪里不好,毕竟世间早就鬼满为患,若是可以自己解决自己的一念,已经是帮了这个世界一个大忙了。
「以你这样的天赋,就算没有底子,其他的大公司照样会热烈欢迎你。」燕祉知dao自从他上任之後,S雉盟的名声就一直不是太好。「我们公司x1引你的地方是甚麽?」
宋照归偏了偏tou,「我当时只是急需一个庇护。」
b起其他公司各有专业,S雉盟的业务范围相当广泛,虽然专业度稍微逊sE,但统整速度相对地更快一些。燕祉又问:「你是怎麽知dao我们公司的?」
宋照归b了b自己的耳朵,「医院。」
听鬼说的。
燕祉两次见到宋照归,两次对方都只有dai上耳机,或许是听觉方面的天赋更高——也有可能是讨厌「听见」,像宋缓就是这zhong人,b起「看见」,「听见」更让人难以忍受。
总之,医院这zhong承担生Si苦痛的地方,鬼特别多又特别负面,宋照归在住院期间应该非常煎熬。
也难怪他「急需」庇护,除了有现实层面上的事要解决,见鬼的事也必须尽快chu1理,否则他的人生仍然只会是一团糟,永远得不到解放。
而两年前正是S雉盟的多事之秋,被讨论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