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我的耳不够大。
我在要跌倒的一刻,抓住语之的指节,手心写下两个字:共言。
她点头,与我十指相扣——不是恋人式的,而是开关式的。那枚词条像一环齿轮咬上另一环齿轮,两个人的心音在瞬间对频。多出来的声浪被她分走一半,我从溺水边缘捞回半口气。
我们同步写下一句,极短:
>「只听此刻。」
溺听的最大危险是全域。把时间窗缩到「此刻」,空间缩到「此井」,对象缩到「此人」,其余声线像被剪断尾巴的蜘蛛,嘶嘶乱窜,最後只能贴在井壁上自己打结。我的脑海从混沌中拨开一条细细的路,我能重新看清路西尔的脸。
他笑了,第一次露出近乎「欣慰」的神情:「你终於会用少来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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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第五回:语之受伤与反S词条
语场不会让人舒舒服服过关。路西尔掌心一翻,井底浮起一面镜,镜面不是映人,而是映**「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的句子们像鱼群,带着笑话与自大、恐惧与愿望,在镜里翻腾。一句特别刺眼的跃出水面——
>「我会保护所有人!」
那是我最早期、嘴快时脱口而出的豪语。镜面放大它,让它变成一根钢针,向我x口直刺。豪语的危险不是错,而是过大——它与现实的落差会反噬说话者。
语之一剑横过,格住那根针。针脱力的瞬间化为无数细光,像碎冰。她脸sE白了一瞬。我心一紧——「你受伤?」
她摇头,嘴型:「小伤。」但我看见她指虎上裂了一条极细的血口。
不能让她替我吃下我该负的反噬。我强迫自己盯住镜,让反S的豪语一条条浮上来,然後用反S词条回掷。反S不是「丢回去」,而是把句子照回它真正该属於的地方。
我在卷上连写三句:
>「所有人改为我能接住的人。」
「保护改为陪伴与告知。」
「永远改为此刻。」
三句落下,镜面波平如纸,那根钢针从杀器变作缝衣针,把我过去撕裂的信口开河一针针缝紧。语之看我,眼底那一点笑又回来了——不是因为我赢,是因为我长。
路西尔没有阻止,甚至像是在专注观摩。他低声道:「你用语,开始像个人,而不是像个神。」
我抬眼回望:「谢谢。」
这句谢谢在井里没有回音,却在语之的眼里起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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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第六回:定义真理
「到这里,」路西尔收束掌心的听线,披风无风自正,「我们可以谈真正的题目了。」
他伸手指向井壁最上方,那里刻着四个古老的字:「谁定真理」。
「你会用少,会用此刻,会用我与你。很好。」他说,「但战争不在此刻,也不在我与你。战争在谁能替所有人定义真理。你拒绝我命名你的责任,可总要有人命名。你要吗?」
空气静了半拍。语之的手在我掌心写:「别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