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苡说：“你现在讲话，蛮有诗人气息。南湖风景，有柔和之，离上海又近，是个好的游憩地方。”丁小开说：“南湖还有一个名称，你知吗？”

丁小开说：“你不是说啥人吗？有句话说，远在天边，我要的是另外一句，你应该晓得。”

“我们在上海这片繁杂的土地上认识一年多了。我一直是真心地你，只是为了我的学业，不敢向你求婚，过些日，我的毕业论文答辩成功，我就大学毕业了，就可成家了。现在向你求婚，时机已成熟。我求你了，罗小。”

罗小面红耳赤害羞地说：“全世界的男人，都不会讲这求婚的话，转弯抹角的。”

罗小叹气，说：“讲良心话，你人样样好，我怎么会讨厌你，我妈也喜你。可是，我不敢你丁家的媳妇，你我两家是两个层次的人，我是舞女，怎能你家门？你愿娶我，你家也不一定同意，算了吧。”

罗苡说：“这句话能随便说的吗？”“对我心的人。我当然随就说，我现在正式向你求婚，我恳求你讲yes。”

“好，罗小，我神圣地、庄严地请求你我的妻，你愿意嫁给我吗？”

丁信诚说：“我不承认人际间有啥层次，大家平等，人人平等。”“你是个以平等待人的好君，是个有情的人，我同我妈都理解你。现在这个社会，上下层，世俗偏见，什么门当对，你是大学生，将来社会，就不会不顾虑客观社会的情况。”

丁信诚说：“俗气就是生活语言，不是舞台演语言，不是文学语言。想不俗气，‘我你’这句话就不俗气吗？”

嘉兴南湖小游船，摇橹作的，全是年轻貌的姑娘。一船一人，船舱非常清洁。备有炊、大米、佐料、绍酒。游客可以请船娘在船上烹茗、炒菜、饮酒。湖中渔舟，随时供售鲜活鱼虾。

到嘉兴，他们雇船游南湖登上四面临、风清华的烟雨楼眺望，又泛舟在满是残荷、菱梗的南湖中，小船划开清波，平缓前。有时可见鱼儿跃面。湖岸村落，如诗如画。竹林、大树参差迷离，幽静里偶然能听到犬吠，别是一番境界。

罗苡再次羞红了脸，笑着答：“丁先生，我庄严地答复你。我不会嫁给——”她嘴上讲不“你”字，只是撒地说罢了，内心到甜滋滋的。

罗苡喝了一酒，呛了两下，：“我守旧，你讲得好听，你知吗，姚小的肚大了，是小周的，他们这对情人的

罗苡说：“不晓得。”丁小开笑着说：“我告诉你，叫鸳鸯湖。传说：一男一女游湖的人，都会成鸳鸯对。”罗苡说：“你总是讲闲话讨便宜。啥人会同你鸳鸯！”

丁信诚说：“家父丁志聪是上海有地位的人，他受过现代等教育，思想开明不旧，看来，你罗小的思想守旧，要不得！”

丁小开在元旦前夜，就打电话给王小，请她在元旦二日到卡尔登大戏院看好莱坞品，恐怖明星“彼得劳雷”主演的影片《古堡影》。先声夺人，摆脱她元旦日的邀约。同样，他谢绝了小徐他们邀他在元旦的白相节目。他事先计划了元旦那天要同罗苡一起度。

午餐，丁小开和罗苡就在游船上请船娘购鱼及蔬菜烹调，两人在舱中，隔着小方矮桌，盘对坐，饮着绍酒。罗苡把酒冲下五倍开。丁小开说你知嘉兴烟雨楼的历史吗？罗苡摇了。丁小开说：“烟雨楼为五代吴越钱元僚所建，原建于湖滨，明朝嘉靖年间，移建到现在的湖中小岛上。你看，楼型古雅，绿树环围。前两年天，我同大周他们来过几次，几个人品茗谈天，清风徐来，观赏湖景，悠然自得，情趣盎然。”

元旦那天，罗苡工的工厂放假。天气晴朗，光和煦。丁小开在早晨八钟就到了罗家，见罗苡面容消瘦，内心怜惜她连续加班辛苦。他征得罗太太同意，邀罗苡坐汽车到嘉兴游玩。

罗苡说：“你讨便宜，越讨越凶，吃我的豆腐，你怎么讲话中俗气起来。”

“妈，你讲啥话，我还年轻，急什么啰！”罗苡说完，心中火辣辣的。她真的想见丁信诚了。那一晚，她在充满希冀的梦中度过。

圣诞节过后六天，元旦节来了。全市机关、学校和分工厂放假，外侨度新岁，政府官员举行新年团拜，市民们对过历年是淡漠的。不过，娱乐场所要比平时忙闹，舞厅在十二月三十一日和元旦之夜都通宵营业，把英语的“庆祝圣诞”霓虹光改为“庆祝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