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东河略意外地眉梢一扬，用指和中指夹住香烟，往桌面上抖抖烟灰，一时间静默不语。

大学时代蒋东河的大名如雷贯耳，多少女生曾狂盲目的对象。他每天周旋于众人之间，永远是一脸弯坏笑没心没肺的痞样。换了一个又一个女友，上了一张又一张床，后来业务发展到男男女女，荤素不忌。而为好兄弟的程皓，昔时没少替蒋东河善后，还要随时贴心提醒句——记得。

蒋东河单手在休闲袋内，另一只手扶着手机接打电话。鹿染这才明目张胆地窥探面前大英俊的男，他注意到此人在讲话时，会稍稍朝左偏去，和记忆里如一辙。这个微不足的枝节，使他的心情兀自雀跃起来，待回过味来，又觉得落寞有可笑。

但于鹿染来说，蒋东河这人碰不得，也碰不起。日后铁定长歪的果实，及时扼杀在土壤里为妙，因此防萌杜渐，起先把话挑明，往后也能避免许多难堪。

程皓夹了一筷菜嘴里，面苦笑：“他自己非要跟来的。”

程鹿两家的父母是故，鹿染自小和程皓一起长大，他晶莹剔透如同无暇白玉，程皓对这个没有血缘的弟弟分外看重，护使者般一路呵护。方才鹿染与蒋东河几次眉来去，看得程皓胆战心惊直冒虚汗，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自己最不希望发生的已在空气中悄然滋生，虽说蒋东河仗着一张赏心悦目的脸，任何人对他兴趣也不足为奇。

趁鹿染去洗手间的功夫，蒋东撩起，饶有兴味地瞟了对面，他把手脚伸开，疏懒地往椅背一摊：“说吧，这是你新相好？”

蒋东河从后面一把揽过蒋绪，凶狠地堵住对方莹的。战场火速由客厅转移到卧室，衣服凌地散落了一地。

蒋东河这下听明白了，哂笑一声，显然见怪不怪。

“不瞒你说，他找我要走了你的微信号。”

蒋东河一香烟，徐徐吐烟圈，有不明所以：“那你带他来嘛？给我介绍的？”

告别昔日死党，蒋东河再次返回家中，一踏家门，蒋绪正好着发走浴室。将近二十天没有见面，以至于两人都有想念彼此。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然瞒过程皓，又一次眉传情。

挂断电话之后，蒋东河从袋中摸一支香烟燃，三月，微风骀，额前微的发被轻拂起。他咬着烟嘴转过，冥冥之中，觉察有人在后一瞬不瞬地凝视他，他落落大方地回望过去，由此两人的视线又一次重合。

遍，只觉鹿染和几年前相比，容愈发艳丽，气质愈发清透，倘若他日能压在下，调教成风情万的床上尤，必定十分销魂。

“你很得意吧，死小，真不知他们到底喜你什么？”程皓忿忿不平，只觉这张嚣张的嘴脸，一如既往的讨厌。

所以程皓稍作斟酌，开：“东河啊…”

“上就回来了，有什么可说的。”

鹿染不知此人正在光明磊落地意自己，只能百无聊赖地喝果。一旦对上蒋东河的视线，便张皇失措地别开神，脸到脖颈蓦地红一大片，久而久之，他喝下不少果，此时明显有了意。

鹿染走洗手间返回座位时，蒋东河正在低看着手机，少许心不在焉的样。程皓又谈及什么，他只是意兴阑珊地回应，也不再看向自己，好似刚才的暧昧和悸动皆是一场梦，只不过这场梦太短，让人清醒得太快罢了。

被抓个现行的鹿染满脸惊愕，目光来不及错开，便看见蒋东河耐人寻味地叼着烟，他的角微微上翘，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说不上来是顽劣还是。

“怎么可能，”程皓递过一支香烟，又掏打火机娴熟地帮忙上，“我要是敢碰他，非被我家老打死不可。”

“刚才在电话里怎么那么不耐烦~”

一顿酒足饭饱，蒋东河作为东主结账以后，他们在餐馆门等待各自的代驾和网约车。初的天空宛若宝石一般湛蓝，净得不一丝杂质，料峭的寒意令程皓打了个哆嗦，他与蹲在外面烟的伙计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