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阿沈和小清在空dang的舞台上排练。白天他是骷髅，晚上却要卸妆，再画上那副恶魔小丑的脸谱演出。两副妆容之间的转换，彷佛在撕裂他的灵魂。来回卸妆、重化，让他的pi肤变得乾燥而min感。

睡眠时间被压缩到极限，眼下的青黑不再需要彩绘，那是真实的倦怠无法掩盖。但他不在乎，只要能完成这场表演，只要能??他甚至说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麽了。

「tou发好烦。」

夜半三更，阿沈从最後一场表演中归来，疲惫不堪。他盯着镜中那个蓬luan不堪的chang发男孩，眼中只有厌恶。汗Sh的发丝贴在脸上，与油彩混合，形成一片wUhuI的沼泽。

那一tou柔顺的chang发，曾是他最好的伪装，如今却成了负担。洗tou、chui乾、打理，再三地sai进toutao又拿出来，又Sh又闷。每晚卸妆，又要花时间洗净那些渗入发feng的油彩。

一个念tou在他脑海中闪现。

「咔嚓」一声，剪刀毫不留情地剪下一撮chang发。阿沈的手很稳，眼神很坚定，似乎在切断过去的什麽。一撮接一撮，chang发落在地上，如同枯萎的花朵。

化妆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小小的shen影探tou进来。

「哥哥？你在zuo什麽？」小清r0u着惺忪的睡眼。

「剪tou发。」阿沈简短地回答。

小清渐渐看清了阿沈的动作。他惊讶地张大嘴，「你把tou发都剪掉了！」

「嗯，太麻烦了。」阿沈冷淡地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最後一撮tou发落地，阿沈拿起剃刀，开始剃光toupi上剩余的短发。剃刀划过toupi，发出「沙沙」的声响，彷佛在述说一个无声的剖白。

剃完tou发，阿沈凝视镜中的自己——没了那层柔髪的遮掩，他的五官线条更加分明，英ting的鼻梁，清晰的下颚线条，耳後那颗小小的胎记像一滴凝固的泪，甚至隐约可见的颧骨，都显lou无遗。

脸上那两dao互相jiao错的伤痕，更是清晰可见，如两dao沧桑的纹理，刻在他年轻的脸庞上。

小清伸出小手，轻轻抚上阿沈新剃的toupi，「像刷子一样刺刺的。」

阿沈任由小清的手在他的tou上游移，心中的防线不禁松动。tou发，曾是他最後的面ju。chang发可以遮掩脸的伤痕，现在，连这点遮挡也没有了。

「哥哥的脸为什麽一边有红sE的印？」小清直白地问。阿沈左脸的烧伤疤痕，如今在光秃的tou下显得更加醒目。

「小时候被烧伤了，」阿沈简短地回答，即使对小清，他也不愿多谈。

从今天起，他甚至不需要toutao了，只要用油彩将整个toupi涂白，就能完成Si神的形象，再黏上几缕稀疏的假发就成小丑。这样b洗tou和打理toutao快多了。

阿沈这样就可以省下时间，去应付那永无止境的排练和演出。他甚至懒得去想别人会怎麽看他这个怪模样。反正，他们看的从来都不是真正的他。

但这还不够。

数日後的一个清晨，当化妆间只有他一人时，阿沈站在镜前，注视着自己的眉mao。

这或许是他脸上唯一还算完好的bu分——那两daonong1黑的、如画般的眉弓，无论是化恶魔妆还是骷髅妆，眉mao都需要用胶水压平，然後再用遮瑕膏盖住，过程既费时又不舒服。

「若能连这也省去，」他自语dao，「那便更好了。」

阿沈手持剃刀，对着自己的眉mao。「刷刷」两声，眉mao也消失了。那双曾经温柔凝神的眉，如今只剩下光秃的眉骨，使他的表情显得更加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