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了一道缝,把那GU泼出的灰送去北侧土坡——那里cHa满Sh木桩,木中含水,能把灰化成一场白雾。
短短三十息,两口残瓮尽失。
带头的黑布人跪在地上,眼里既惊且怒,声音嘶哑:「你们不用灰,怎麽赢?」
洛衡回他四字:「不以胜为正。」
他茫然:「那你们为何而战?」
我答:「为了不让人再被数。」
黑布人垂下头很久,最後把那面血红小旗折断,丢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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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走到他面前,递上一壶水:「先活。」
那人手抖了抖,接过,喝下,眼里第一次有了人的光。
——
战後三日,北城不再点瓮。
我们把「不数」之法刻在城学後墙:
一则,三拍之式;
二则,屋、度、守之阵;
三则,三戒之铭。
墙前每日自有人停步,先背,再试。
临行前夜,校尉来送行。他把一个布囊放到我手里,里头是一片裂口整齐的瓮皮与一支折断的血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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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们留着是罪,给你们做证。」
我把瓮皮放进包,却把折旗递回去:「这面旗,埋到城门下。让进城的人跨过它,记得不再数。」
他怔住,重重点头。
回雁岭的路上,云芊一路在包里翻找,忽然啧了一声:「我的符纸呢?」
我笑:「你忘了写符。」
她愣了愣,随即也笑:「我记得你们就好。」
洛衡看着前路,忽然说:「北城会学起来,但外脉未尽。下一步,该轮到……你x前那一笔了。」
我低头,那道「度」像一条静在皮下的小河。
「灰归人界,先立人度。」我说。
云芊眨眼:「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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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不数变成可教、可传、可做的门径。不是口诀,是活法。」
洛衡点头:「从雁岭开始。」
山风吹过,带着药圃新叶的气。
我们踏上最後一段石阶。宗门山门将至,旗影在天光里像一行稳定的拍子。
我忽然听见极远处,有更深的一声——不是灰,不是风,是天下在呼x1。
我停下脚步,对两人说:「从今天起,断瓮三令、立屋三法、定心三课。」
云芊笑着竖起三指:「听、守、忘?」
「还要屋、度、守。」洛衡补。
我点头:「再加最後一句——行,不数。」
重回雁岭,风的方向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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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的雾总是自谷底升,如今却自山外灌。那风带着异样的清凉,混着城间烟火的味。弟子们在石阶迎我们,脸上多是好奇与难言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