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科展评审的讲台上,手里拿着自制的「气候灾变模拟模型」,背景是一张大张绘制的世界地图,贴满了「冰层rong解预测图」、「粮食危机模拟」、「地壳活跃带变化曲线」,甚至还有一张——「2047年全球人类Si亡率推估」。
现场鸦雀无声。
不过那不是被震撼的安静,而是……一zhong「你这是在g嘛?」的静默。
我努力把音调放得平稳:「这不是虚构的灾难,而是gen据现有资料zuo出的推演。只要我们现在不行动,这一切会在未来二三十年间逐步实现。」
台下,一位评审老师微微皱眉:「小朋友,你知dao科展的主题是以科学JiNg神为出发点,不是写。」
「我的模型是gen据现有气象与地质资料zuo出的……」
「但你这些数据来源是哪里?从哪个期刊?你的模拟是用什麽程式跑的?你的资料取样基准呢?谁审过?」
另一位评审老师直接翻起我报告书的第二页:「这里写的''''大地之母的警告''''是什麽意思?」
我哑口无言。
我只是想唤起大家的危机意识。但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孩子写了太多无法证明的可怕预言。
「感谢你热忱的报告,我们先看下一组吧。」
我被请下台时,脚步b起来的时候更轻,也更沉。
★★★
b赛结束的当天下午,我一个人坐在学校图书馆的角落,窗外yAn光正好,C场有人在踢球,笑声此起彼落。
我却像是一座被尘封的废墟,动也不动。
「这世界不是你想讲什麽,它就会想听什麽。」
那句话,不是谁说的,而是我心里自然冒出来的声音。
或许是过去那一世里,我在无数次尝试之後,无声对自己说的丧气话。
是的,今天不是灾难,不是逃命,不是救人。只是说真话的人,输了。
★★★
隔天,我本想请假,但林咏晨来敲我家门。
他一手cHa口袋,一手拿着便利商店买来的豆浆与饭团,站在我家骑楼说:「吃饱再落寞也不迟。」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知dao你哪里错了吗?」他问。
「哪里?」
「你太想震撼他们了。」
我没说话。
「大bu分人不是不懂,是不想懂。你一丢就给他们末日预言,他们会怎样?笑你啊,当你怪胎啊,因为你让他们不舒服了。」
「所以……要慢慢来?」
「慢慢来,是让他们自己发现他们其实早就知dao。」
我望着他。
他笑着咬了一口饭团,咀嚼间说:「你是个先知没错,但别当那个最後会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那zhong。」
★★★
那天傍晚,王致远和郑苡萱也跑来了。
我们四人再一次挤在那张矮桌边,没有开会,没有写观察报告,只是静静地听收音机播着王杰的老歌。
「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黑暗之中沈默地探索你的手……」
歌声悠远,像是从未来穿回来安wei我的灵魂。
「我们可以输一次,但不该停一次。」郑苡萱说。
我望着他们,点了点tou。
我想我明白了。
先知的宿命,不是让人相信自己,而是坚持在被质疑时还能相信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