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响截断了徐宵目光，他下意识朝震动位置反手一捞，见到萤幕上显示的人名，发现那只手机不是他的，表情复杂地递给了卓nuan。

卓nuan注意到徐宵眼神不对，可她手机也没什麽好不给人看的，接过手机看到萤幕显示，立刻看懂徐宵反应。

──卢尚晏。

徐宵想起路之澜曾提及卓nuan定期会去看某位大师的展览，且大师的展览多半在国外，卢尚晏在他眼中虽然不堪入目，可确实在国外办过多起画展，完全符合路之澜所说的特徵……

卓nuan若是卢尚晏的粉丝，那她又会怎麽看他？

不齿？轻视？还是其他？

徐宵不敢再往下想，如果卓nuan真是卢尚晏的粉丝，那当年的事情她就会站卢尚晏那一边……如果她支持的是卢尚晏，那这些日子她跟他说的话是真心想帮助他，还是看他笑话？

「……抱歉，我接个电话。」卓nuan想解释又没有理由，因为徐宵什麽都没问。

卓nuan起shen，找了另一块距徐宵有段距离的空地，接起电话。

自从在展艺中心见过那一面後，卓nuan便收到卢尚晏多次委托邀约，次次婉拒，卢尚晏次次不Si心，她本shen不想接这点不论，卢尚晏会丢委托给她多半也没安好心，估m0是若她真接了委托，卢尚晏便能在徐宵面前嘲讽着连她也背弃了徐宵。

卓大师，听说您又拒绝了我的委托。电话那tou的卢尚晏语气趾高气昂，好像卓nuan就算再怎麽样也得将他的委托放在第一顺位。

是。卓nuan闭眼於心中悄悄叹息，她也确实把卢尚晏的委托摆在第一顺位──拒绝的第一顺位，甚至更恨不得现在就把电话挂了。

唉哟──那麽多人想要办我的展，就你拒绝，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卢尚晏没听出卓nuan话里的疏离，自以为是地继续暗示他可是抢手货。

小的才疏学浅，我们工作室小庙供不起大佛，卢大画家还是另请高明吧。卓nuan语气不带任何情绪，心想既然都知dao她不给面子，那又何必打过来自取其辱。

卓nuan阿，我们认识这麽久了，话敞开说吧，你拒绝不就是想要我亲自给你打电话？我都亲自给你打电话了，就把案子接了吧，我还能顺便请你吃饭。卢尚晏滔滔不绝地说服卓nuan接案，卓nuan却在句尾听到卢尚晏嗤之以鼻地悄声说了句：「还装呢。」

「……话敞开说就是我一直觉得您的画不pei标价，我们工作室也不缺您一单委托。卢大画家还是找别人吧，若无必要我们也别见面，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感谢来电。」既然卢尚晏的「真心话」是要她别装，卓nuan也懒得奉承，把话说完便ma上将电话掐断，不愿再听卢尚晏多说一句话。

卢尚晏开得价码再高，她都不可能接他的案，她努力了那麽久，可不是为了成为卢尚晏嘲弄徐宵的武qi。

卓nuan谈完话返回原地，徐宵已经由躺姿转为坐姿，看到卓nuan回来，仰tou望着卓nuan，并伸手递向了她。

徐宵默默在心中跟自己打了个赌，如果卓nuan握住了他的手，他就相信卓nuan占在他这边的；如果卓nuan没有回应他的期待，他就当作卓nuan一心仰慕的大师就是卢尚晏。

卓nuan看着徐宵伸出的手，迟疑了两秒，笑出了声，一把将徐宵给拉起来，卓nuan不知dao，她下意识的举动对徐宵意义非凡。

「卓nuan，我们来打个赌吧，如果我晋级到复赛，你就让我看看那两幅画。」被卓nuan拉起shen的徐宵掩不住笑意，不guan真相是什麽，但这把他赌赢了。

「嗯？」卓nuan知dao徐宵指的是哪两幅，但不明白为什麽徐宵对她的画这麽执着，心神慌luan，不知该如何回应。

「看在我大学都没什麽拒绝你的份上，这次我也当你答应了。」徐宵有点明白大学时期的卓nuan为什麽总喜欢把b赛邀约扔下就当他允了，不得不说，有时候这样耍无赖还满爽快的。

「欸不是……」卓nuan完全没料到徐宵为了能看她的画，居然把她大学tao在他shen上的招数用在她shen上，这下她是真确定徐宵想看画的决心了，但又疑心他到底受了什麽影响，竟突然对她的画这麽有兴趣？

「我去找一下江教授，不用等我，你可以先走。」徐宵神清气爽地带着素描本离开花园，将不明所以的卓nuan留在原地。

卓nuan诧然看着徐宵离去的shen影，他们两个什麽时候关系这麽好了她怎麽不知d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