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年前，霍玉清神清气地来见他,说要闭关读书,许黟看他神情状态，就直觉他会在这届闱大放光彩。

到许家时，这菜肴都还是乎乎的。

连颜曲月和阿锦都开始在意起来,兴致地说要搏个好彩。

许黟笑了起来，看他一说：“你如今是探郎，要宴请你的人不在少数，却来这陋室寻我，我要是还不给你安排桌看得过去的席面，说去怕是要遭骂。”

“便是在家中，我都从未如此快活。”霍玉清轻松笑着说。

又，“过几日我便要启程离京，也算是践行酒。”

第276章

他有时候会很羡慕许黟，能游历四方，逍遥自在。

也许是喝了很多酒，这会的霍玉清优游不迫地靠在垫上，手撑着颐，神懒懒的，尽情不拘地畅快释放自我。

许黟摇：“是阿旭酿的，他酿得好，这几年我们都会采桑果酿酒。”

人越往上走越不由己，三年后，他必定会离京派任地方，无论去哪里，都无法擅自离开辖之地。

看好霍玉清的人有不少,除了他的师长同窗外，许黟便是其中一个。

天晴，万里无云。

颜曲月和阿锦：“……”

许黟拿着赢来的钱去到景灵东墙的长庆楼订了一桌上好的席面，十数昂贵细的菜肴装在木雕盒，由着两个闲汉快跑着送来。

“你若是到了川蜀，可给我来信。”霍玉清又倒了酒喝。

哪想放榜那日，霍玉清不仅闱没落榜，还得了省元！

虽然能继续赶路，可要它们驮着如此沉重的车厢什，已有些吃不消。

川蜀远离京中权势，而霍家在汴梁也算门楣显赫，去地方上任不过是为了增添履历，只要不遭逢家中落，霍玉清此生都不会去到川蜀当官。

他讶然看向许黟：“你今儿订的这桌菜肴，怕是要上百贯钱。”

霍玉清从小在京都长大，见着这一桌席面，便知自哪家酒楼。

省元的金量是其他名次无法相提并论的，霍玉清已是解元和省元，若是在殿试上夺得魁，那便是三元及第！

说到践行，场面气氛陷微妙，霍玉清沉默地举着杯饮尽杯中桑酒。

两人想玩，都拿了几贯钱堵霍玉清能中士。霍玉清的赔率低,只有一比一五,几贯钱哪怕赢了也得不到几个钱。许黟便觉得要玩那就玩个大的，拿伍佰贯钱,压他能中。

霍玉清笑了笑：“甚好。”

殿试结果来了，在众人以为霍玉清会得状元时，他被官家钦探郎。

小灰和旺财跟着许黟他们四游历，踏破的铁蹄数不清。

就算是霍家儿郎又如何？他们霍家还有个不读书的五郎君呢。

耕时节到，他们该准备离京了。

他若是能在闱夺得好名次，在许黟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桑酒度数不，果香醇郁，酸甜，余味带有一丝酸意的涩。

这么多年相下来，大家对着两驴都有着情，许黟想带着它们回乡养老，想着它们回去的路轻松些。

打从年后市井八卦话题全都是今年闱,年前就已经有一批考生京，年后街井客栈更是住得人满为患。

数日后，霍玉清参加完琼林宴，来寻许黟。

许黟不赌，赌坊里设赌局和他无关，但阿旭去市坊里买吃回来提过几回。

有赌坊设局，霍玉清就在名列之中，他是这几年国监新秀，自国监后就才名初显,得诸多教谕夸赞其才。去年因当街刺杀闹得街坊议论纷纷,都以为他是风浪，后来案件查办,他名声恢复清白,一度令人唏嘘不已。

这让压霍玉清落榜的赌徒们捶顿足，恼恨那些说霍玉清肯定会落榜的人。而那些大放厥词传播者，如今都灰溜溜地掩面逃了。

他情绪半喜半忧，如今士及第，接下来的三年会留京。

当然了，也有人赌霍玉清今年闱落榜。

城内各茶楼酒肆闹喧天，都在议论闱会元自哪位举,殿试又是哪三位夺得士及第。

三月初九。

安排好这些事儿，山上的积雪彻底消，京都的百姓们脱下厚重的棉袄，换上衫。

这便意味着，以后他要与许黟联系，只能靠书信往来。

他还这么年轻，又因这事伤了，如何有心力与别人挣？

年纪上来后，它们的脚关节逐渐老化。

“你酿的？”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