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黟没有随他们同行，他来找赖床的蔚柳。

程宜然师承许黟，又在涪州开了医馆，这事自是引起潘文济的关注。

短短几年，通货膨胀越来越大，以前几百贯就能在盐亭买间还不错的房屋，如今几千贯都不一定能买到许家那样的好宅了。

秋霜后，冬雨至。

让他给家里的哥儿儿带些京都的好玩意……

接着，许黟便伏案给他们一一回信。

许黟微微愣住，便见张铁狗写的信纸后方，还有两句话，说是给他送了钱，让他在京都吃好的喝好的。

笔墨最后，庞博弈问他何时归家。

这两人寄来的信，信纸都没写满。

纷纷把目光撤走了，这个吉娃娃是王，惹不得。

甚至还从庞博弈的信中，侧面知晓了程宜然的消息。

阿旭省着用钱倒是省对了，他们要回去盐亭，怕是要上不少银。

许黟破颜而笑，把这些信纸都好好地收起来。

一百两。

他穿得像个吉娃娃。

教授们、医生们：“……”

许黟心情复杂，像是兴，还是兴……弯腰拿起那张，妥适地放到手边书册夹层。

接着，就是一沓厚厚的。

许黟数了下的数量，竟是有数百贯钱。

特别是张铁狗写的信，那手字依旧写得又大又丑。

“看什么呢！”蔚柳瞪了回去。

许黟咂一番。

蔚柳被他的厚脸震惊住，却也知晓他没瞎说。

趣事了，庞博弈告诉他，去年他去涪州见了潘文济，潘文济上任后经过几番改新，如今涪州百姓比以前富裕不少。

随着天光越来越盛，陆续有屋门打开，几个教授结伴门，皆是双手揣在袖里，哆哆嗦嗦地呼着白气，暗叹这天气怎么一年比一年还冷。

余秋林便要好些，先是关怀了几句，再说了他们这些没能联系上的日里，他们共同经营的卖药事业如何。

也不问他有没有钱，还问他要是有更好的挣钱法可以告诉他们，他们都想参。

路过的教授们、医生们，都多看了他两。

蔚柳嗷叫一声：“为什么不行啊。”

“……”

……

许黟辗然一笑，他给庞博弈的书信里可没透自己想要归家的想法，但庞博弈却能在他的字里行间，读他想回家的思绪。

他们是有多怕他在外面过得多惨。

“……”蔚柳嘴角，不满意地嘀咕，“你练武之人，怎好意思跟我比？”

许黟笑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都能把你当小童使唤了半年，还有什么不到的。”

他们在盐亭发生的趣事。

早晨时分，屋檐外结着一层寒霜，几个穿着厚实棉袍的小童，拿着扫帚清扫着落叶。

许黟看着他，义正言辞：“我都没告假。”

是一张大额。

莘淮书房里。

看完庞博弈的书信，许黟拆开张铁狗和余秋林的。

蔚柳耷拉着脑袋不愿意从和的被窝里离开，手臂刚离开被褥，极快地收回来：“许黟，这天太冷了，我今日想告假不去。”

他都心甘情愿地给许黟当小童了，可不就是任劳任怨地给他使唤来着。

许黟沉浸在庞博弈洒洒洋洋的笔墨间，心绪起起伏伏，慨良多。

有此等挚友，何惧这数千里。

许黟：“不行。”

把余秋林寄给他的银钱收好，许黟便要来拆其他几家的书信，哪想一张纸飘飘落下。

磨磨蹭蹭，蔚柳还是起了床，挑着两件夹着棉绒的袍穿上，再穿上个狐边甲，揣着个手炉跟着他去。

他又拆开了陶清皓和鑫幺的信，两人都是老生常谈，只报喜不报忧，都说家里都好，生意也好，孩也好，没有什么让许黟心的事，且默契地都问许黟什么时候回家。

潘文济发现此可教也，在涪州发生灾疫时，向程宜然下了救灾召令。程宜然不失所望，在去年夏旱时，救回了好些百姓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