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刚吃下一颗藕圆。

光荣榜，或是通报栏。

思考片刻，他长臂一挥，轻戳了下对方的背。

名叫周岑的男生这才转望过来，清秀脸上仿佛写了“人畜无害”四个字：“你也知人家是‘贺少’啊？”

“贺敬珩。”

打好饭后，贺敬珩一如既往走向角落里的位置，周岑却端着餐盘，示意他在最闹的用餐区坐下。

顾彬愣了愣，很快回过味儿来——周岑这是在提醒他别得罪人。

周岑心不在焉地解决着餐盘里，就连平时从不沾的蒜末都没注意到、直接松了嘴里，还频频抬看向一钟方向。

借着优势，贺敬珩瞄到了这家伙是在看乐谱。

只可惜，视线短暂接数秒，女孩笑容一僵，目光飞快挪开寸许，生生落到了对面的周岑上，笑声也刻意抬分贝，像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周岑疑惑地再次回。

周岑笑了笑，顺势起自我介绍：“我叫周岑。”

话音还没落定，站在讲台上的卫生委员就扬起嗓喊了一句：“周少，你是今天的值日生啊！一会儿别忘了黑板！”

但他没有放任自己。

他知那是女孩喜的玩。

贺敬珩必须承认，在贺名奎的庇佑下，他得到了充足的光和雨，那些都是肆意生长的资本。

贺敬珩眯起睛，循着好友的目光微微偏过脸：有一桌女生就坐在不远，叽叽喳喳地评价着堂里的饭菜，面朝他们的一共有三人，自己的注意力则完全被中间那个笑容甜、表情丰富的女孩所引……

齐刘海，双尾，睛很大。

好在，有周岑帮忙周旋师生关系和人际关系，格愈发凉薄、不羁的贺家少爷才能将很多事都维持在微妙的平衡线上。

用最快的速度适应了国耀中学的生活节奏后，“贺敬珩”这个名字，似乎变得无不在。

贺敬珩：“……”

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默了几秒钟，他才挤一句“算了”。

的小刀，刺得顾彬无地自容：自己就只能考那几分，哪有资格辅导转学生的功课？

前不知姓名的小姑娘和那只布娃娃很像，勾了他藏匿在心间的无限向往。

贺敬珩等着下文，没想到，周岑并没有继续攀谈的意思，而是转借着课本扉页作掩护，悄悄刷起手机。

那家店的玻璃橱窗里放着一只穿公主裙的手工布娃娃，店主或许本没有卖掉它的打算，所以，娃娃的标价令人咋，彼时的赵默承担着给串串店买菜、理厨余垃圾的活计，每天都得在那条路上来来回回、来来回回地走，一遍又一遍地打量那只看上去无忧无虑的布娃娃。

“所有人都知你是贺敬珩。”

贺少。

贺敬珩没说什么——能坐下来吃一顿学校堂的饭，对几年前的他而言，就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

周岑也很大方地回应以微笑。

周岑刚要别过脸，就听见了贺敬珩的抱怨：“……能别这么叫吗，很奇怪。”

谁料就在下一秒，她居然毫无预兆地望了过来。

这个年纪的男生，总是轻而易举被周遭环境所影响。

再靠谱的好朋友偶尔也有“犯迷糊”的时候。

样貌算不上艳，却能在某个瞬间，让其他人统统成为陪衬。

毕竟，边就有贺礼文这样的参照——那埋在骨血里的憎恶，如同牵引风筝的线，让他无法随意飘远。

周岑很好说话地了：“行啊，但我们班男生不是‘少’就是‘狗’，如果你不介意大家喊你‘贺狗’，那我一会儿就去跟他们说。”

总好过被喊“贺狗”。

腮帮鼓鼓的。

在贺宅里被那些人叫“少爷”也就罢了，为什么在学校这地方，也要被同龄人这样称呼？

但不妨碍自己向往那样的“致”和“昂贵”。

但是，很快他便发现了不对劲。

许是被他人的情绪所染，看见那个陌生的小姑娘笑得正，贺敬珩也忍不住扬起角。

这天午休，两人结伴前往堂。

然而。

尴尬地挠挠，他收起手机，嘀咕着“作业还没写完”，便领着几个“小弟”飞快逃离了是非之地。

平均三分钟一次。

被名的“周少”远远应了声。

贺敬珩从袋里摸手机：“……加个微信吧，以后要是有不明白的事情，我就私下问你。”

贺敬珩能够觉得到，自己的心漏了一拍，接着，鬼使神差想起了南坛巷里唯一一家品店……

贺少就贺少吧。

顾彬咬了咬牙，无能狂怒：“周岑！我跟贺少说话，碍着你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