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折成的栖之所只能保存这么久，祝晚照最后一残魂悠悠飘。

光剑被用力起，狠狠掷。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有缘相遇，已经足够，不必难过。”

江迟迟只需要向前，燕无歇会为她挡去后一切恶鬼的反扑。

旁有燕无歇。

与他相遇，乃祝晚照平生最后悔之事。

后悔与他有瓜葛。

谢无妄不复从前那副丰姿秀玉的白衣模样，他看起来狼狈极了。拼着诛鬼阵的束缚，他生生，一一撕开了往生桥。

当所有云散去，正午的日光洒下。

“你很厉害，在你这年纪，我都比不上呢。但要戒骄戒躁，不要停滞不前。”

黄纸折的小人从她怀中。

谢无妄被光剑钉地面，金光浮动的诛鬼阵成。

祝晚照转，看向再无反抗之力的谢无妄。

江迟迟无所顾忌。

鬼本无泪，情到，血泪如珠。

江迟迟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化作一句低低的“好”。

“祝前辈......”江迟迟心中泛起难以抑制的难过，伸手，却从残魂间穿过。

江迟迟几乎力竭，扶着燕无歇的手才能勉站直。

一鬼一残魂久久对视。

大小的土。

谢无妄先开：“你生平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诛鬼！”清凌凌的声音响起。

谢无妄扯了扯角，低低笑起来，笑声越来越放肆。

因为她后有无数同门，以及打开南鬼蜮的姬凌。

祝晚照后悔遇见他。

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看过日光了。

“去那座茶馆。”她答。

杏村的恩怨已销，但玄鬼与灵师之间，与她的还没有。

江迟迟手执光剑，站在所有灵师最前方，与万鬼之中的谢无妄对望，他已是弩之末。

祝晚照笑着摇，隔空虚虚摸了一下江迟迟的脸。

“真好啊。”她仰看着灿烂的光，边浮现真心实意的笑，“都忘记上一次晒太，是什么时候了。”

明明是第一次与他联手，但如同并肩了千万次一样默契。

无数的记忆过祝晚照前，最终定格在那个黄昏后的茶馆。

璀璨灵光映亮晦涩天幕，玄灵师袍如风，似鹤，像最锋利的剑，直万鬼之间。

他仰面看着过于灼目的光，微微眯起睛，抬掌挡在前。

灵师们大呼不断，举起法万分警惕盯着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