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迟终于看清了燕无歇的脸，鸦羽长睫下，双目赤红，血泪如珠落。

双目赤红的青年一步一步走到惠清面前。

江迟迟终于脱开束缚，她站在风雪中，看不清燕无歇的神情。

她伸手想碰他的脸，但指尖从他脸庞穿过。

“无歇......燕无歇......”他艰难地重复着他的名字，像是要一笔一划刻在他的魂灵上，“记住你的名字——”

威力恐怖的天雷落下，似是要将即将诞生之置于死地。

有再起来。

天地间，只剩一玄的孑然影。

江迟迟怔怔看着气四溢的背影，由人化鬼，古往今来，从无成功。

江迟迟认识这样的符，以寿数为代价，隐藏天机。

江迟迟透过长宁的，看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惠清颤巍巍抬起手，摸着他的，一如第一次见到他时。

刹那间，风云变。

光剑挥过，燕无歇沉默抱着在他怀中咽气的小公主，后同门纷纷死。

他穿一暗金云纹的雪白外袍，手中的剑光不再生辉，暗红的血坠在雪里，像开了一路殷红的。

重伤同门。

他抬起光剑，雪亮的剑还染着心上人的血，他决然挥剑——

他用尽力气抬起手，凝成最后一符。

在生命的尽，惠清唯一想的是，如何让燕无歇躲避天，继续活下去。

“......不要！”江迟迟仓惶扑去，手指穿过了飞溅的鲜血，最终摔在地上。

燕无歇颅低垂，古怪沙哑的咒语在风雪中扬起，一字一句，字字如血。

“臭小，我像你这个年纪，也这么傲！谦虚没坏。”

都是曾经陪伴她在廷中度过漫长时光的隐门灵师们，他们陆续倒下。

江迟迟陪着他，走过冬霜和夏雨，看着他用尽手段收敛了长宁的残魂放在锁魂瓶中。

妖邪世，天不容。

零碎的话语回在耳边。

她不要任何人的容，她只会是她。

他已怨气冲天，全无理智。

符成，命数尽，天雷消散。

“谁让你看这些七八糟的禁书，赶从脑里倒去，敢学为师打断你的！”

“杀了我。”长宁的声音在这一刻与江迟迟重叠。

“过来，为师偷偷给你留了个好东西。”

一踉跄影踏雪而来。

她看着燕无歇化为厉鬼后，先是重创鬼王，再是吞噬恶鬼，然后——

直到，他看见了弥留之际的师父对着他招手，就像曾经无数次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