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也双手撑着额，闭上。

他把一杯酒洒在墓前，自己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仰喝下。烈酒下肚，一劲儿往脑门冲，眶都了。

他又跑去找周老板帮忙，周老板不仅不帮忙，还说要从他的四家音像店撤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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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桩桩件件，没一件是顺利的。

梁也说：“妈，我先去给爸安置好。”

母俩一去就是净亮堂的，好像他们从未离开过。

他们闹了不愉快还没说开呢。

梁家小卖店没有产权的事儿终究是被发现了，他到粮友胡同的监察大队据理力争，明明已经混熟的监察大队，却没一个人给他好脸。

几个堂兄弟带着梁也来到后山他们选好的地方，墓碑已经堂兄们已经帮忙好，梁也只需要把骨灰盒放置内。

邻居已经来找孙娴聊天了，都夸梁也长大了，更懂事了。

堂兄弟们烧过香后便走了，梁也带着从哈尔滨买回来的红和酒，摆在父亲墓前。

孙娴的心脏病就是在这时候犯的，他送母亲去医院，因着这次发病的由，终于劝母亲了造影。造影结果来，确诊冠心病，不算严重，但医生说必须保证休息，不能劳累，还要保持情绪乐观。

“您在哈尔滨也一定也看到了，对吧。爸，很多事儿我不知自己的是不是对的，您走之后妈总说要安稳，这些日遇到的事儿好像证明妈是对的，可是……”

娴朝她笑着，又左右看着这如海一般宽广的稻田，笑着笑着就掸泪：“多好啊，早就应该回来的，就应该这样安安稳稳的……”

闹矛盾的第二天，梁也到三中也没接到人，那晚他本想去友谊小区找杨今，可是几个分店的小工居然同时找到他，说各片区的监察大队同时上门找茬，他不得不去一一理。

粮油胡同的家没了，音像店被资了，梁也手的钱很快就支撑不起四家店的运营，留母亲在哈尔滨，他也确实……留不住了。

带母亲回老家之前，梁也去友谊小区找杨今。

梁也沉默着没接话，捧父亲的骨灰盒——这是他冒死冲正在拆卸的梁家小卖店里抢夺来的。

事情办妥，梁也谢过堂兄弟们，说自己想再和父亲单独待一会儿。

村里的房空置了好多年，本应该积着厚厚一层灰，但村里亲朋好友知他们要回来，都帮忙收拾了来。

孙娴笑着说哪里哪里，对梁也说：“哎，去吧。”

“还是村里好，有人情味儿，村里人都还念着你爸当年的事儿呢。”孙娴环视着房，叹了气，“不像在城里生意，都是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