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今了谢，心里产生许多愧疚。

杨今其实提过很多次要去看看孙娴，梁也总是以他学习忙没必要为由，让他不要折腾。

但一见到他，孙娴的忧愁就收起来了，急忙：“哎哟，这么大雨，你快来，这孩，咋淋成这样了？来，东西放下，阿姨找巾给你。”

孙娴缓缓说：“去年冬天，就你上家里来说梁也喝酒医院那天，护士看我耳朵有褶，叫我心脏的检查。检查完了呢，反正医生就说……说我心脏不好。”

他问：“阿姨，梁也去哪儿了？”

沉默许久，孙娴沉沉叹了气：“唉……”

“有啥不好的？我反正没觉着。就冬天有时候到闷了儿，夏天一来，我啥事儿没有了。梁也非要我那个啥……造影？我都不懂啥玩意儿。”

孙娴的脸倏地沉下来。

“啊，是学习的笔记吧，这么宝贝呢。”孙娴收手，又着椅到衣柜旁翻找，“阿姨给你找条梁也的你换上，再给你煮碗姜汤，不是要考了吗上？你可别冒了。”

哦，原来梁也也有事儿瞒着他。

某直觉告诉他，杨今握了手中的姜汤，小心翼翼地问：“……阿姨，您怎么了？”

杨今来时，孙娴已经在煮姜汤了。不一会儿，一碗姜汤就被送到了杨今手上。

从前，梁也瞒着他喝酒的事儿、生意不顺的事儿，他瞒着梁也柳枝桂怀回澳门的事儿。

啊，大半年以前了，比录取通知书的事儿还要久的以前。

杨今忙说不用，孙娴执意让他去里屋把换上，他没辙，只好从命。里屋时还不忘把素描本带去，里边都是梁也，要是被他妈妈看到了，多不像话。

去年冬天？去年，冬天。

这场雨真久啊，久到，或许将要持续到很久的未来里，再也停不下来了。

孙娴问了他考准备得如何，又夸了他好几句“真乖”“真听话”，听得杨今耳，愧疚更甚了。

孙娴就坐在门，像是在看雨，又像是在看某个不知名的远方。如此忧愁。

杨今心虚，立刻补充：“那个……他说今晚找我有事儿来着，我去他店里等半天也没等到人，我以为他会在这儿呢。”

孙娴伸手要帮他拿怀里的素描本，杨今下意识护着。

杨今这才意识到梁也的大娘也不在家，“您怎么自个儿在店里呢？大娘……她回老家了吗？”

次来粮友胡同，见到孙娴，还是两个月之前。

是他把梁也带上歧路的，让梁也上他又对梁也有所欺瞒，现在还在堂而皇之地享受他妈妈的好意，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么坏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