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春宁那个“李代桃僵”的提议，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对未来方向的质询，却无可避免地造成了她当下连绵不绝的压力。

林檎摇tou，“……那天去探望外公，他的状态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你。”

“你陪着我，就是最大的帮助。”

“……对不起，我不知dao自己为什么就是睡不着。我明明清楚自己不应该在这zhong时候给你添luan，却……”

孟镜年手臂绕过她的肩膀，把她揽进怀里，“乖，不要dao歉。”

林檎咬着chun，没再说话。

“除了吃药，还有什么办法能帮助你入睡吗？”孟镜年温声问。

他始终是这样，无论什么情况，都会第一时间寻找症结，解决问题。

“……喝酒。”

“那不行。”孟镜年微微蹙了一下眉，“家里也没浴缸，不然你可以跑个热水澡。听电子书有用吗？”

林檎摇tou，“……没关系，我再试着睡一下。”

她没提其他可以尝试的方法，她知dao他没这个心情。

关了灯，躺下，孟镜年抱着她，低声笑说：“给你讲睡前故事？”

“好呀。”

孟镜年顿了顿，沉沉地出声，念了一段德语。

“……是什么意思？”

“昨天翻译的材料。不用知dao什么意思，你听就行。”

林檎微笑：“好吧。”

声音沉缓，如水liu淌。

许久之后，孟镜年停了声音，屏息片刻，轻声问：“睡了吗，一一？”

绵chang均匀的呼xi声。

孟镜年拉上薄被，把她lou在外面的手臂掖进去，随后再度入睡。

林檎在此刻睁眼。

盯着窗帘的位置，继续在失眠的shen狱里煎熬。

林檎他们bu门那产品测试十分成功。

上午开组会的时候，组chang毫无起伏的声调，终于让连日失眠的她神思混沌。

开完会，没去吃午饭，直接趴在办公桌上睡了一觉。

醒来坐起shen，感觉一件衣服从肩touhua下，捞起，是件条纹短袖衬衫。

林檎困惑地眯住眼睛，四下张望，最后目光停在了隔bi工位的男生shen上。

“你的？”她递过衬衫。

男生名叫吴钦，隔bi学校计院的学生，跟她一起面试进来的，也被分pei到了同一个组chang手下。

吴钦嘴里叼着xiguan喝可乐，闻声转tou，点tou，接过她手里的衣服，“空调开得很低，怕你感冒。”他平静解释。

多rou植物是吴钦养的。他人和它很像，很安静，没什么存在感。换言之，也不会招人讨厌。

“谢谢。”林檎说。

吴钦又向着两人桌子之间的空间点了一下下ba，“看你没吃饭，给你带了一份。”

园区外的港式茶餐厅，林檎和他以及另外几个实习生结伴吃过几次。

“多少钱？我转你。”

吴钦犹豫了一下，才说：“29.8。”

她不会同意请客，不如实话实说。不说也不会影响她转账，只不过极大可能给他直接转个50块，最后难办的还是他。

林檎微倾shenti，把那盒打包的饭拿过来，目光看见垫在包装盒下的废纸，是打印出来的实习证明。

“已经要开实习证明了？”

“我实习要结束了。”吴钦说，“要去参加外校的保研夏令营。”

林檎揭开打包盒盖，掰开筷子，随口问：“什么学校？”

“北城大学和东城大学两所。推免可以同时报好几所，哪里要我我去哪里。都不要就待本校了。”

“哦。”林檎点点tou。

夹一块mizhi叉烧送进嘴里，咀嚼一下，咽下去，动作一停，“链接可以发我看一下吗？”

“什么链接？”

“夏令营的。”

按照计划，孟震卿该去zuo第二次化疗了，但家里人无论如何劝说，他都不肯去，打定了主意顺其自然。

孟缨年哭了一场，只差给他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