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孟镜年沉默。

“江澄。”

“别拿这个话搪我。”祝宁看着他，她以前是法官的，倘要严肃起来，自有一不怒而威的气场，“你爸现在有消极，半夜睡不着，跟我说觉得自己撑不过去了。真有这样一个人，你把她带回来，让你爸看看，也好叫他安心。”

去，“谁准你把生生死死的挂在嘴边！”

江澄停步，抬手抹了一下睛，转过来。

厨房刚收拾净，祝宁拿一块抹布，清理茶几上的茶渍。

孟镜年拉开车门，说句“抱歉”，旋即上车，发动车。

“你去哪里？”

“等过段时间……”

“是谁？”

他话音刚落，她便扬起手来。

“有。”孟镜年伸手去开排挡储箱的盖，想起一包刚用完，于是解锁了副驾前方的手箱，示意她从那里面拿。

走厨房，祝宁洗了洗手，就站在灶台前，压低了声音问：“过年那会儿，你说你谈了个女朋友，是真有这么一个人，还是你编了糊我们的？”

“你准备搬去住？”孟镜年问。

孟镜年顿一下，“真有。”

孟镜年没有退避，神都没有晃一下。

江澄笑了声。

“印堂发黑的那黑吗？”

孟镜年上楼门时，孟震卿已经回房午休了。

江澄情绪明显已经平静下来了。

他拉开车门下了车，几步追上去。

“一般人不能，我能。刚刚吵完架的人，脸上有一层黑气。”

“你上车等会儿，我上楼去拿个东西，顺便带你一程。”

孟镜年抬腕看了一下时间，，“您说。”

她表情有淡淡的难堪，孟镜年便没有多问什么，只问：“你们吃过午饭了？”

祝宁收回手，手掌撑在台面上，微微颤抖，“……你赶。”

江澄打开手箱，拿包备用纸巾，目光稍顿，因为看见个长方形包装的盒。

孟镜年把车钥匙给江澄以后，往小区走去。

江澄想了想，。

“约了一个中介看房，新区那边。”

汪兰舟站在原地喊了两声，江澄置若罔闻，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到了小区门。

孟镜年扫她一，“跟你妈吵架了？”

她看他一，“你是不是也刚跟人吵架了？”

“汪兰舟有个朋友的女儿跟你住一个小区，她认识你，说有两三次撞见一个年轻女孩儿跟你一起了公寓。一米六八到一米七的个，像是学生，很瘦，发特别长，睛很大，长得非常漂亮。镜年，这个人是谁？”

孟镜年已经意识到了，“……谁跟您说了什么？”

“带不手？”祝宁盯，“还是见不得人？”

祝宁放下抹布，示意孟镜年跟他过去。

孟镜年说了声“对不起”，转往外走去。

“江澄！江澄！”

祝宁，顿了一下，“急着走吗？不急的话，妈问你两句话。”

“来看伯父？”江澄淡笑一下。

“嗯。”江澄向着小区门张望了一，“……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妈要追上来了，我不想跟她一起。”

门一辆黑suv，刚刚停泊在路边。

江澄脸歪到一边，半刻才缓缓地抬了起来，再也不看汪兰舟一，飞快地往前走去。

果真，祝宁已经猜到了，她表情毫不震惊，只有愠怒。

孟镜年犹豫了一瞬，还是揿了一下喇叭，也不知听没听见，总之江澄脚步没停。

耳光终究没有落下来。

车里，江澄频频看手机上的时间。

“没。被骂了一顿——你看得来？”

“我俩经常吵。”江澄自嘲一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

“妈，我晚上再过来。”孟镜年轻声说。

“住家里我会疯。或者我妈会疯。”江澄问，“有纸巾吗？”

孟镜年单手抄在袋里，垂静默片刻，说：“我不想随便编个名字糊您，这对您，对她都不尊重。是林檎。”

碰上脚步匆匆的汪兰舟，打了声招呼，汪兰舟问他看没看到江澄，他说往地铁站方向去了。

孟镜年前天晚上在家里留宿，落了一份文件在卧室里，这会儿门去拿了来。

“先！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