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骁说的自然又顺畅，似乎觉得自己真的错了一般。

这难受，即使现下的谢之骁对她再好也无用。

她的命运从被生父卖给了人贩那一刻起，便再也没有自行抉择的机会。

此时的疼到底算什么呢？能一辈都如此真心吗？能在有了门当对，貌无比的正妻后还能对她如此贴疼惜吗？

“郎君难不生气吗？”

虞婉儿说的那番话看似很有理，但实则真会如她所说那般简单吗？

“你、你醒了？被我吵醒了吗？”谢之骁见尤今今动了，有些惊喜，以为自己动静太大把人给惹不兴了，便又立刻贴了上去，语气的。

届时妾室生了嗣又当如何呢？

夜漆黑，茫茫夜空中，勾月挂。

他只想让她别生气了。

可不时，这些所谓小事都会成为日后倍生嫌恶的证据。

当然，喜时，这些小事都算不了什么。

尤今今心里莫名的难受，一难以言喻的难受。

屋内的烛火已经灭了，想着尤今今应当已经在歇息了，谢之骁屋后便轻手轻脚地了盥室，飞快地冲了个澡后，便熟练地摸黑上了榻。

且她所生的孩，也要低人一，仰人鼻息。

就如虞婉儿所说，她纵然不谢之骁的正妻，也会有其他贵族女郎他的正妻。

说罢便握着女郎的小手来去，死乞白赖地又抱上来，非要贴着她睡才罢休。

尤今今不敢想。

来冀州的这些时日，尤今今恍然如梦。

虞婉儿说女如，要便至尊至贵之牡丹。

若是经年以后，她已年老衰，又无家世支撑，谢之骁还会喜她吗？

小女郎冷不丁地这么一问，让谢之骁愣了愣。

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正妻自然也要去生下自己的嫡，那既然要孩，那便需要同男人有实质的夫妻关系。

见小女郎依旧不说话，谢之骁有些不好意思，撑着胳膊去看她，小声发誓，“我下回绝对动静小，我去后山洗澡去，绝不吵到你。”

男人，不过都是喜新厌旧，贪图的东西。

“这有什么好气的？”谢之骁不懂女郎的细腻心思，咧嘴直乐呵，“不就是多走两步路的事，后山场大，洗的还更痛快呢！”

伸手过去，刚想像平时一样将小女郎搂到怀里，就被人推开了手。

且她不可否认的是，谢之骁如今对她的喜只怕是因为她姣好的容貌。

纵然尤今今相信虞婉儿不需情，逢场作戏，可她敢信谢之骁吗？

那是因为她有底气，有家世，才能生这番傲骨。

虞婉儿上说不争夺，只要谢之骁正妻的位置。可若是真了正妻，那必然不会容忍妾室僭越。

可尤今今如何能选择。

届时与正妻有了嫡，有了牵绊，还能到心无旁骛吗？

他为啥要生气？

谢之骁从校场回北院时，已是巳时。

清冽的积雪松木香迎面袭来，沉沉地萦绕在她的鼻息之间。

不宁。

尤今今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了。

作为正妻，虞婉儿能与谢之骁并肩而立，为其助力，而她作为妾室却只能为其附庸，仰仗二人的施舍而活。

她一个受夫君疼，逍遥自在的妾室，而虞婉儿一个不不问，只要地位的正妻夫人。

虽如今谢之骁对她颇为喜，可这份喜又能维持多久？

这就是为人妾室的命运。

她能靠的唯有这尚可的，可虞婉儿不同，她的之下还有兖州虞家。

而他这般模样让尤今今心中更难受了。

他埋在她的颈项，切而又细密地吻她。

可如今虞婉儿的到来却打破了她的梦境，将好的表象一一剥开，了赤的现实。

拥有了如此家世相当，又容貌尘的正妻，他难会不动心吗？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谢之骁漆黑眸懵懵然。

尤今今不信一个男人真的可以对一个妾室没脾气至此。

她为妾一日，便要惶惶一日。年轻貌时还能得男人一丝怜惜，一旦年老，便衰而驰。

“若只是因为吵醒妾，便连夜里回来洗澡的自由都没有，还要绕路去后山去洗，郎君的心里当真没有半分不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