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念一个字，闻序的表情便更痛苦一分，他牙关颤抖，却仍然一字一字咬得极重，到最后几乎是拼着全气力在吼：

重山中学里那个笑靥灿烂的清秀学长，暴之中哭着求自己别死的无助少年——六年来无论多么用力都如雾里看般模糊的面孔，统一成一张熟悉的脸。

“瞿……清许……！”

“你是傻的吗，有人打你，躲都不知躲一下？”

“两年之后我要挑战小重山的最峰——不，不止最峰，我要翻过小重山，到山的背面去！”

他的心都疼得皱成一团，可当他凑近看去，却发现方鉴云虽然在笑，眶里却着隐忍的泪光：

“我再也不会犯傻了。以后，我们要一生一世的……”

闻序剧烈颤抖着，簌然睁开双！

第一次在连星帆的治疗室里，他恍然见到的那个彼时还极其反的神秘家伙，竟对着他慢慢扬起一个再熟稔不过的，漂亮又单纯的笑容。

“闻序，愿意听听我这个骗的过去吗？”

“我认得你啊。慈善晚宴那天，我可是在几十个候选人里一相中了你，还记住了你的名字呢。”

“生日快乐。”

“井不犯河，总比某些人死缠烂打、在我前晃悠要一百倍。”

念那个名字的一刻，瞿清许像是被一无形的咒符击穿，整个人脊背一颤，随后微微弓起，可见地抖得更厉害了。

“一辈都无话不说的朋友吗？”

是那个荒唐格的夜晚，伏在自己怀里痛哭失声的清瘦omega。

“瞿……”

脑中天崩地裂的疼痛湮灭，山洪海啸如创世纪过后崩毁新生的平静般褪去。

“你不是方鉴云……”

那个人着方鉴云的脸，用方鉴云的嗓音，对着他温和地笑。

他双因压而凝血红，却看都不看正掐他咽、随时可能将他从二楼推下去的陆霜寒，艰难撇过，看着那个倒地蜷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清瘦的影，嘶哑地呼着，慢慢把手向对方的方向伸去。

……

……

“可是想一个人好疼，放弃一个人也好疼……疼得快要死掉了。”

“你对我的利用价值大着呢，你自己不知罢了。”

光影烟般不断变幻、糅杂，直到那个倩影愈发清晰。

“我不，也不在乎。从一开始，我就没在乎过你的。”

可那是一张自闻序认识以来，就不笑的脸。

“明天见，阿序。”

“……真的用吗，阿序？这么贵，要不然还是算了，不一定灵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