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许皱眉。月姨颤抖地替他将耳畔过长的发丝掖到耳后，笑得却想哭了一样难看：

“这是今天的午饭。清许，你多少也吃一吧。”

屋内渐渐只剩下月姨的泣声。

“……月姨，胳膊上的伤，好些了没有？”

两个月不见天日，青年的发已然长了不少，发尾窝在修长白皙的后颈，微微掩盖住胀不堪的omega。

“当晚的事，不能怪你。”他神空地看着自己垂在床边的手，“陆霜寒他明明就是为自己的仕途趟平大路，偏要说成是替我将仇人绳之以法，可如今我命都握在他手里，除了不让他标记我，什么筹码都不剩了。”

瞿清许终于抬了抬睑，曾经漆黑的珠如今乌吞吞的，蒙尘般毫无光彩。

月姨不忍卒视，放下饭盒，叹了气，语气已然带上哭泣的颤音：

月姨低看着他，不忍地红了双。

。

月姨踟蹰片刻，小心走上前：

他虚弱地撑起坐直，月姨忙搀扶他起来，：“这事不能从我嘴里说来，但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假意答应陆长官标记的事，他一定会同意让你到他主卧，他书桌的屉里自然有你想要的答案。至于这里面的九死一生，只看你愿不愿意用现在的一切换个明白……”

“孩，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也没办法，这是陆长官的命令，如果违抗他，恐怕我只会比你下场还惨。求求你原谅我……”

“什么秘密？”

瞿清许眨了眨，眸中的光逐渐重新凝起焦聚。

月姨一怔。

储藏室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月姨拎着饭盒，小心地探。瞿清许蜷缩在铁架床上，许久不见光的肤白到吓人，昏暗的光影下青年面沉倦，看不清是醒着还是睡着。

“我实在不愿意让你一辈都蒙在鼓里，可有时我自己也会想，让你知真相对你来说是否也是一天谴……可你就和我儿差不多大，苦命的孩，我真的不到睁睁看着……”

瞿清许定定地看着月姨哭泣的脸庞，苦涩一笑，握住女人的手。

“清许……”她看了看半掩着的门，那张劳过度而布满皱纹的脸上沟壑似乎愈发重，“其实，有件事，我犹豫了很久，始终不敢告诉你。我怕你知了，和陆长官鱼死网破，他一定会发现是我向你告的密——”

许是太久没和人过，瞿清许肩膀微弱地起伏着，开都十分艰难。

他仍侧躺在床上，清瘦的脊背几乎弓成虾米。半晌，瞿清许嘴蠕动，终于嘶哑地发声音来：

“——清许，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