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谭峥家来时,天晚。楚江澈看着萧尧摇下车窗，动作隐蔽地摇了摇，绕到副驾驶开门上车。

“就说你在战区值班不能回家，我父亲把你们几个人叫回来一起过年那次吧。”楚江澈说，“当时我还在上初中，你们背着我父亲在院里喝酒划拳。还记得这些事吗？”

“谭副官，”楚江澈只是固执地用那个旧时的称谓又叫了他一次，接着微微笑了一下，“我父亲已经走了。不论你现在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对我而言，讨论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不如说让大家都开心的——不，还是说我们都兴趣的话题吧。”

谭峥嘴一颤，彻底傻了，看着楚江澈似笑非笑的脸，久久说不话来。

楚江澈没立刻说话。反倒是谭峥表情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儿。

乎意料地，楚江澈不仅没有反驳他这自欺欺人的理论，甚至并没有任何被冒犯到的反应，神情几近冷淡，波澜不惊地回看着他。

第57章

他说：“在东战区的时候，人人听闻我是楚其琛的副官，都会同情我跟了几大战区里最严厉、最不好说话的那一个。可其实我知，楚司令他看着刚，其实对我们这些旧人好。他只是——”

谭峥以为他要重新回到不久前陈泳派来的人给他开了什么条件的事上，谁知楚江澈终于端起茶杯呷了一，结了，甫又抬眸。

他像是陷回忆里，意犹未尽地阖了阖。楚江澈连呼的频率都不曾改变，目光始终稳稳落在谭峥脸上。

到了车上,萧尧关切地看着楚江澈，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了：

他越来越激动，突然睁开，脸上闪过一丝绝望。

“我知，你回国，甚至今天来这儿看我，都是为了看我笑话。可你没经历过我和你父亲经历过的事情，是不会懂得我的难的！就算现在我再如何落魄，也总比和楚其琛他们任人宰割一百倍！”

“你真的很像你父亲。”谭峥说着，郁地笑了一下，难得不再有这些年来傲的态度，平静得像在讲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

谭峥闭着，嘴蠕动了一下。

谭峥霎时有儿懵了。

他几乎是吼了最后几个字，而后着气，以一不服输的姿态瞪了回去。

“你父亲，楚司令他——他太不懂时局了。”谭峥的语气蓦然多了分哀怨，“联为什么有那么多亲军派？还不是忌惮我们手里的这杆枪！现在不把权力收回去，以后军拿什么呼风唤雨，那些人凭什么作威作福？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还要让我们陪他一起走上这条绝路！”

谭峥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