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霍然瞪大睛，没想到袁祈竟聪明至此，连这一步都猜到了。

袁祈对他的表情尽收底，长长了气。

这不是袁祈要的结果，他再次选择妥协。

纪宁的指尖还在颤抖，但被袁祈温的掌心包裹着，让他几乎落下泪。

山鬼重生，是为了镇压他。

这是天地规矩的闭环，这是他在这向死而生的规律中注定的结局。

自己为他而生，也为他而死。

纪宁如果想要再见对方一面，唯一的办法就是钻天地规则空——

纪宁开始后悔当初不该，不该为一念私心让袁祈遭受下这些痛苦。

袁祈握住纪宁颤抖的手，指尖抬起他下颌纪宁直视着他。

纪宁为一切“罪孽”源，他的结局只有一，那就是被行镇压。

而他，在见到对方那一刻，就注定要消亡。

袁祈再次长叹了气，是对自己的一再妥协的无奈。

袁祈心疼他折磨自己，拇指抚过，让他松给自己留下息时间，不忍心再去他。

“当年山鬼献祭铸成九鼎，而你不知怎么成了九鼎的灵。因你有了执念，所以这世间文皆生三千烦恼，蜃楼是你的帐，也是你的心。那些失踪的人本没有危险，他们只是被你的帐藏起来了是不是。”

袁祈预料到纪宁后边的话不会好听，行打断。

“既然你不愿意坦白，那我问你。”

“再见我一面要什么，要我亲手将你镇压吗？”

“你故意留下白玉京的线索，把我引到这里，是要我镇压你，结束这一切对不对？”

他一直定的选择这个结局，从未动摇，从未犹豫……

山鬼没有转世，死后连天墟都不。

但此刻，他堪称漠然的决心却在袁祈一声声问下开始动摇。

他太了解纪宁了，说来说去，不过是让自己忘记他罢了。

“世间所有文都有实现执念和行镇压两个消亡方式，但你没有，对不对？”

“闭嘴！”

愤怒、难过、悲哀、诸多负面情绪压下来有千斤重，可他却在对方难过时什么都不顾，顷刻间溃不成军的投降。

这是袁祈第一次看见纪宁这幅表情，仿佛在极度克制这幅躯承担不住的悲伤和痛苦，上印下血痕，连里都弥漫汽，稍微一碰，就像用碎片拼好的瓷一样再次碎掉。

他已经回避的够久了。

犹记得对方说过：当最早的文生执念，铸造者会因有镇压之责而脱离天地重生。

“你说你的执念，是再见我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