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卫明诚用低低沉沉的五个字将她定住。

情不自禁地，她说：“你也是……”

吴解放在拟定名单上，却未现在最终名单上。

军区办事效率极快，三天之后，便给对吴解放的分。之所以分吴解放，而非当事人顾青青，是因为顾青青上没职务，除却罚款外无从惩，可罚款又不能安抚受害者，罚吴解放是最优解，毕竟不能带着家属一起步，还让家属惹事犯错，便是吴解放思想觉悟不够，工作得不彻底，没能约束住家属。

田嫂特地来家告诉谢茉，顺带义愤填膺地怒骂了顾青青大半个小时，连带碑一贯不错的吴解放也分了几分钟责怨。

着月传向远方，给素净的夜晚添了一抹鲜亮彩。

俩人品味着各自情绪，均不在言语。

蓦地，卫明诚伸手将谢茉抱怀中。

自军回来的当晚，谢茉与卫明诚便商定将那些不合时宜的书籍裹上油布刨坑埋在屋和后墙的夹里。

“你知的。”他又低声补充。

谢茉怔怔迷失。

笑容温的茉茉好像，驱散潜藏于他心底的暗和霾，带给他纯粹的明媚和轻悦。

至于举报人的份，谢茉和卫明诚皆心知肚明，第二天在家属区也传遍了。

“……你说我正常检举，咋还要罚我家老吴？她以为她是谁？还敢撺掇领导罚我们……她这是打击报复……太猖狂了……”

这里开心的是谢茉，不开心的自然是顾青青。

“过去的半年，我上发生了很多积极的改变。”卫明诚说，“对我来说，你选择我，愿意和我共渡余生，是我无上的荣幸，也是我最大的幸运。”

他嗓音微哑，仿佛声线上粘黏着一颗颗细小糖粒，轻轻一磨，就碾成齑粉飘散在中，甜了周遭空气。

而人们，也不再如现今这样彷徨浑噩。

一阵风穿过屋檐和树梢，飒飒至脸庞，谢茉正扭避风，一小片枯黄的树叶顺风飘飘忽忽，打着旋儿停靠在她发。

他们在空旷无人的月夜里拥抱。

她说：“呐，我用这片独一无二的树叶来换你余生，你同意不同意？”

从卫明诚指腹间拿走枯叶，对月欣赏两，细密错的叶脉上挂着一层几近透明的枯叶，组在一起像极了蜻蜓翅膀。

而卫明诚，上述三样兼。

一切尽在不言中。

本打算休息日请客庆祝卫明诚晋升的，但经过举报一事，便算了。其余晋升人家也没人调冒，各自关上门自家人庆贺。谢茉与卫明诚亦如此。包了饺，炖了红烧，谢茉四下分散些，便算一同庆祝了。她正送完饺骑车往家赶，极目望见一向墙下聚拢几个军属，正探凑耳地闲聊着，谢茉本想拐弯避开，一怪气的熟悉女声就耳朵里。

据情绪守恒定律，有人开心，必然就会有人不开心。

卫明诚始终看着，波泛，像月夜江。

但她早不气了，只想品不端的人受到惩罚。

***

所以，吴解放工资降级，三年内不得晋升。

唯一的源是彼此。

清凉的月，冰冷的风。

他说：“再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其实应该一把火烧成一堆灰烬的，这样才能不留丝毫隐患。

又怎么不难能可贵呢。

抬起，把树叶递给卫明诚，歪了歪，一双乌溜溜的瞳像是被月华洗练了般，晶莹透澈，格外动人心魄。

稍顿一会儿后，谢茉忍不住扭动脖颈，因为卫明诚的几乎要蹭到她耳朵，灼的呼如来的火苗，啄咬着她耳廓，酥酥。

但，着实舍不得。

谢茉形绷一瞬，渐渐放松，仍由自己溺在卫明诚怀里。

谢茉还是动的。

是顾青青。

卫明诚没解释，谢茉不问。

他说：“对不起。谢谢。”

垂下来，埋在谢茉肩窝。

他黑曜石一般的眸映着月光，那黑不见底，光华亦浸染不透，浮于表面，可那涌自瞳仁极的炽烈情渐渐将之覆盖，这双睛霎时便动起来，溢惊心动魄的情与缱绻。

时间一般过。

洒下一抔抔泥土时，心上好似也覆盖了一层什么，但好歹长吁一气。时光转，世事变幻，它们总有重见天日那天。

卫明诚站到谢茉侧替她挡风，然后探手到谢茉脑后，住叶梗摘下来，说：“唱的真好，比我好太多。”

谢茉的心，翅膀震动似的一颤。

以此警示心怀不轨的个别和家属，捍卫队形象和风气。

年幼读书时，睛易被帅气的牵走；接过更广阔的天地后，偏向与三观契合之人走近；经历过世事磨难的如今，最愿与内稳定且大的人同步。

谢茉得意哼哼。

卫明诚看了看那片树叶，划眸对上谢茉促狭微挑的眉，倏尔取走树叶，拿着反复端量好几遍，才谨慎又郑重地放了军大衣一侧的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