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第一次与柯振亦聊到「初印象」的时候，吴芮绮怎麽也想不到，他当初也看自己不顺眼。

有一回接近打烊时，她像往常一样推着推车在收桌，把一堆脏餐ju撤进内场，那时候，一个年龄相仿的gbu皓皓也走进来，顺手帮她清空了推车上的碗盘。

两人站在洗区层架旁闲聊，正说着，他忽然开口：「你等等去拖地。」

吴芮绮眉tou一挑，嘴里带调侃地回：「你叫我拖，我就拖喔？」说罢还两手一摊假装不服。

结果就在这时，call机里传来呼唤声，皓皓转shen就要走，临走前只丢下一句：「guan你的，快去啦。」

原以为这段小cHa曲只有他们俩知dao，没想到当时的对话全都一字不漏地传进正在洗碗的柯振亦耳里。

「我那时候想，这人是在秋什麽啊，不就一个新来的。」柯振亦在电话那tou回忆，语气带着嫌弃，却让吴芮绮笑到不行，「小姐，脾气很大欸。」他补上一句。

吴芮绮边笑边解释：「又不是对你说，我跟他b较熟啊。」她无辜地辩驳，皓皓都离职这麽久了，她才知dao这件小cHa曲。

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两个互看不顺眼的人，也能在不知不觉中打破隔阂。

往後的日子里，几乎都是柯振亦打电话叫吴芮绮起床，理由很简单，他说自己会玩游戏到清晨，「顺dao」打个电话。

吴芮绮y是信了这个「顺dao」，不敢多想，也许他真的就是那麽闲吧？

不过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偶尔下班太晚、隔天还得早八，她就会直接睡Si。等醒来，才会发现一整排未接来电，讯息更是被轰炸。

我刚起床niaoniao，又打给你。

你大概，又要迟到了。

可这些，对一个睡觉都会开勿扰模式的人来说gen本不痛不yang，她通常只是瞄一眼，zuo了几秒无谓的挣扎後再心安理得的缩回被窝继续睡。

睡过tou就算了吧，毕竟，最近的生活真的好令人心烦。

今天，他们又像往常一样聊到凌晨，话题不知怎麽绕到柯振亦自称「nuan男」。

吴芮绮听得差点翻白眼。

nuan男？打Si她都不信。

与其说是nuan男，不如说他是中央空调，谁都能聊得起来，谁都能照顾周全。

难dao是我没心还是眼瞎了吗？敲字的手顿了顿，偏Ai在哪？她满是不服的按下传送。

这个问题明天再说

你先去睡觉

天气变冷了要注意保nuan

柯振亦很快地秒读，打了一chang串之後还拉出最後一句另外回覆了一个满满Ai心的贴图，让吴芮绮咧嘴一笑。

「什麽跟什麽啊??」她憋着笑自言自语。

手指快速敲打着键盘，你真的很好笑

往上hua，看着聊天记录怎麽看怎麽乐。

dao晚安之後，吴芮绮躺在床上，脑子映入的是柯振亦不拘小节的人设以及幽默的语气，嘴角不禁微微一扬。

他总能让她的心情保持晴天，可影子里的Y郁，却从来没有因此消散。

最让她心动的是那个Ai心贴图以及那句「明天再说。」

像是留下一个未完的伏笔，好像他们永远都有聊不完的话题，总能延续下去。

这是她在小彭shen上所看不见的，所以她犹豫了。

吴芮绮心里明白，自己其实不适合谈恋Ai。她只适合在无聊时找人聊天，因为一旦建立起chang久的关系，总会把自己最糟的一面暴lou无遗。

「如果分手了，会跟他在一起吗？」

这个念tou在脑中一闪而过，她立刻吓得摇tou。柯振亦又没说过什麽，自己在这里luan想什麽？

说不定，他对其他人也是一样，她只是众多人里的一个，永远不会是唯一。

她翻了个shen，望着天花板，心口像压着一块石tou，小彭的shen影逐渐模糊，可在责任的角落，却依旧牵扯着她。

一个是安稳却沉闷的现实，一个是心动却危险的边界。

吴芮绮忽然想起朋友说过的一句话：「心动是廉价的，陪伴才是奢侈的。」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心窝，可偏偏，她现在就是贪恋这份「廉价」。

她侧shen拿起手机，盯着最後那个Ai心贴图，指尖在键盘上游移许久，最後还是什麽都没打，对着最後那页聊天纪录截图後就默默关了萤幕。

「我不能再往下掉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然而，第二天清晨，手机铃声准时响起。

「喂，小橘，起床啦。」

那熟悉的声音，轻描淡写地，就戳破了她所有的自欺欺人。